第33章
“……”池端看着他,金橙色的夕阳笼在那副风流无度的眉眼间,透出的坚毅竟让池端瞬间哑声。 “去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总之不能再让池年得逞,顾屿桐在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多时,顾屿桐便穿好了马术服,坐在马背上静待池端。 玩累了的少爷小姐们都下了马,坐在马场外搭起的棚子下喝茶吃点心,一边休息说笑,一边把目光投向顾屿桐这边。 这一带是无垠的私人马场,平原无垠,旷野的风呼啸而来,背后夕阳渐沉。 顾屿桐背光而立,看着池端朝自己走来。 修身的黑色马术服穿在池端身上,将遒劲的肌肉线条凸显得淋漓尽致,宽肩窄腰,头身比例极为优秀。 一个工作人员看见池端走近,把一匹马牵到他面前。 顾屿桐见状,扬声叫着他:“池总!” 池端抬头看他。 “上我的马,教我。” 于是池端朝这边走过来。没有任何疑议,像是这件事本该就是这样的。 他走到顾屿桐马前,先是上下扫了眼坐没坐姿的顾屿桐,随后握住顾屿桐的脚踝,放进马镫:“用前脚掌的三分之一处去踩,不然摔了会卡住。”语气轻描淡写。 他一个翻身跃上马背,强劲的长臂绕到顾屿桐身前,攥住缰绳:“抓着马鞍。” 距离很近,周身围裹着的是顾屿桐很喜欢的木质香味。 “双腿不要刻意夹住马腹,保持重心下沉。”池端的胸膛贴近了点,冷静指导,“上半身自然挺直,不要绷那么紧。” 顾屿桐感受到背后那块炽热的胸膛,不由得一颤。 “顾屿桐。” “嗯?” “……不要喘。” 顾屿桐很要脸地反驳回去:“谁喘了?不乐意听你把耳朵捂了。” 池端听着他说话,察觉到声音有些沙哑。他蓦地开口问:“喉咙还痛吗?” 他攥紧马鞍,愤愤道:“不然呢?大成这样,你特么整过啊?” “是你喉咙太紧。”池端刻意一顿,严谨补充道,“哪里都紧。” “还教不教?不教我下去了!” 池端低笑两声,两腿一夹,让马慢跑起来:“教你压浪。” 落日熔金,巨大的橙红色天幕下,两人一马,在辽阔的平原慢跑。 池端试图教授他些什么时,态度总是严厉且不容置疑的,尤其是当顾屿桐开小差或者总教不会时。他勒停了马,开始查验成果:“重复一遍。” 顾屿桐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池端说的话总也进不了脑子,更怪的是脸还烧得疼。他猜想可能是离得很近所以太热导致的,于是只能用钝钝的脑袋开始回忆:“起步时,胯骨要轻微、额,后仰,结束时可以稍稍上顶。” 话音刚落,胯骨处就结实地挨了一巴掌。 “背对了吗?” 顾屿桐脑袋昏沉得更加厉害:“没。” “再教最后一遍。”不知道是不是顾屿桐的错觉,他听出池端声音里藏着的一点笑意。池端把手放在他的胯骨处,又轻拍了拍,“怎么能一和我待着就犯困呢。” 他左手按着顾屿桐的小腹,右手扣住他的胯骨,往前一顶:“注意腰腹发力方式。” 紧接着两手托着他的腰,忽然往后一仰,因为两人距离太近,所以难免会撞在一起,姿势也很难言。顾屿桐抓着马鞍,挪着屁|股,连忙往前去。 “太近了,会碰到。”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顾屿桐羞愤难当,猛地扭过头:“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分明就是在耍我!” 这一回头,撞上池端含笑的眉眼。 记忆里,顾屿桐没怎么见池端笑过,哪怕为数不多的几次挑起嘴角,也不见得是什么善意的笑。 旷野的风拂过,池端眸黑如墨,锋芒里藏着笑意,垂着眼睫盯着自己:“刚刚怎么不让我上那匹马?” 虽然顾屿桐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在回头的第一眼就消了气。他调整思绪,回道:“万一那匹马不对劲呢,小心点总不会错。” 原来是小心,竟然不是担心。 池端没有听到最佳答案,收起笑意,咄咄逼问:“那上回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来找我?” 顾屿桐手里揣着他最想听的话,却偏偏不说。 他含混笑了声:“你想听什么答案,我说给你听啊。” 池端刚想开口说话,却蓦地住嘴。 他迅速握紧缰绳,连声音冷了三个度:“抓紧马鞍。” 顾屿桐瞳孔一震,只见远处传来一震不小的骚动,紧接着一大群鸟雀从低空飞掠而过! 这种程度的惊吓对于人来说没什么,可对于极易受惊的马来说不一样。即使是一个极小的塑料袋吹过都有可能会引起马匹的应激,更别说这么一大群忽然飞来的鸟雀。 ——明显是人为。 身下的马发出不安的嘶鸣,在草地上奔逃起来,马蹄高扬,前身腾空而起,随时都有把背上的两人掀翻的可能。 顾屿桐感受着剧烈的颠簸,两手死死抓着马鞍,他不会骑马,更别说应对这样的突发情况。正慌乱之际,身后传来池端沉稳的声音:“我教过的,平复呼吸。” “安心,都交给我。” 池端勒紧缰绳,一瞬间,嘶鸣声震耳欲聋,马头高昂,向后仰去。顾屿桐重心不稳,倒向池端怀里,背后紧贴着池端的胸腔,呼吸在这一刻同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