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他看向气味源头，正是老板。 顾途默默骑上三轮车。 他心里清楚，到了明天，老板怕是那百分之八十的丧尸。 顾途骑三轮车到了无人处，依法炮制将调料装进了空间里。 这次他没有回x市，而是一路向北驶去。 到了晚上十二点。 窝在山洞的顾途看着雾蒙蒙的夜空。 夜空不见一点星尘，浓浓的黑雾将其覆盖，在黑雾中顾途又隐约能看到一个黑洞的轮廓。 过了三分钟，黑洞突然消失了。 即便在郊外，顾途也能听见整个蓝星叠加在一起的欢呼声。 人们以为灾难终于终结了，殊不知此刻才是灾难的开始。 过了几秒，顾途又仿佛听到了叠加在一起的惊恐声。 末世正式来临。 顾途有条不紊地向溪柳村赶路。 他每天只行60公里，其余时间就是取出太阳能发电机收集阳光给三轮车。 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给自己取出一份热腾腾的面条，再加一份黄焖鸡，将二者拌着吃。 太阳能发电机给三轮车充完电后还剩一点电，顾途毫不犹豫将剩余的电分给了自动洗碗机。 洗碗？他是不可能洗碗的。 从x市到溪柳村一共需要五天，这五天顾途也没有浪费，他将每日可以生产的水粮全都生产出来，攒到了空间里。 只是这一路上也不太平。 夜里，顾途寻了一处山洞睡觉，并用藤蔓编了一个网，网住洞口。 到了半夜，顾途惊醒。 他自小有一个能力，那就是只要有人盯着他，他就一定能感觉到。 他侧过头看去，果不其然，在距离他半米的地方，一个丧尸从网的孔洞里爬进来。丧尸双眼血红，身子已经开始腐烂了。 尖锐的指甲直直对向顾途的大脑，似乎是想将顾途的脑子撬开，品尝里面的味道。 顾途连忙坐起，施展异能。 几根藤蔓将丧尸缠住，限制了丧尸的行动。 顾途看着被束缚的丧尸，拿出随身携带的刀，对着丧尸的脑袋扎去。 丧尸停止了挣扎，浑身瘫软挂在了藤蔓上。 顾途在一堆脑浆中摸到了一个透明的晶核。 透明晶核是普通丧尸晶核，刚觉醒异能的单系异能者只有在吸收一百枚晶核后，才能成长为一级异能者。 只是顾途有三系异能，他需得吸收三百个普通晶核才能成为一级异能者。 成为一级异能者的好处也有很多。 最直观的，是顾途每日生产的粮食会从一百斤转为一千斤，水也同样增长为每日可生产一千斤。 虽然顾途上一世没有空间系异能，但他也在资料上看到过。 一级的空间系异能者的空间会扩增到一千个立方。 顾途攥住掌心的晶核，很快，晶核便失去了光泽，成了一个灰扑扑的石头。 顾途的精神也好了些。 因为末世前逃难的人很多，如今顾途在郊外遇到的不少丧尸都背着行李。 异能者对丧尸有莫名的吸引力，因而那些丧尸一见到顾途就和苍蝇见到肉一样飞扑而来。 顾途凭借上辈子的经验，疲惫地应对着一波又一波的丧尸，甚至晚上都是半梦半醒。 这几天折腾下来，顾途的身体愈发虚弱。 他呼吸不畅地躺在山洞，意识有些朦胧。 但他清楚，他不能放松警惕。 一旦他失误一次，他就会变成丧尸。 走到第五天，顾途终于接近溪柳村了。 他遇到的丧尸也越来越少。 早上他喝了一碗热粥，继续赶路。 路上有不少逃难的人，他们背着重重的行囊，一脸疲惫。 中午，顾途寻到两处挨着的山洞，他选了其中一处想要进去休息。 然而他一走进去，却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人。 顾途一顿，收回了脚步。 山洞里，人们的眼神麻木，他们紧紧抱住手中的包裹低着头一眼不发。 顾途抿唇，去了隔壁的山洞，好在隔壁山洞没人。 他给自己盖了一张毯子，开始午睡。 就在这时，顾途听到了妇人的哭喊声：“求求你们了，我只要一盒抗生素！” 顾途顿了顿，抱紧枕头。 不要多管闲事，人善被人欺，你要做一个狠心的人。 哭声不止，其中男子的嘶哑声：“可以给一个馒头吗？我女儿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顾途翻了个身，蒙住被子。 过了十分钟，哭声仍在继续。 “……我可以用房子来换。” 有人戏谑道：“谁要你的房子？末世来了，满大街都是空房，直接进去住不就行了？谁稀罕？” 顾途手指动了动，却还是告诉自己不要心软。 那对夫妇继续道：“我家在溪柳村，房子是刚建好的，我们在城里买了房，一直没有回去住。溪柳村受到的污染少，可以种粮食。” 旁人嘲弄：“既然房子那么好？你们为什么还要拿出来交换？你们又为什么还要逃难呢？” 夫妇一顿，支吾说不出话来。 第8章 拔萝卜的第八天 夫妇哀求了许久，山洞里的人一脸冷漠，甚至有人垂涎地看着夫妇俩背后的大水壶。 夫妇俩见状，一人紧搂着水壶、一人抱着女儿蜷缩在墙角，一脸绝望。 顾途终究还是忍住了，他趴在枕头上一觉躺到了黄昏。 夕阳西下，隔壁山洞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但低泣声依旧未止。 透过墙壁，顾途能感觉到隔壁的几人动作很小。 顾途叹了口气，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走出山洞，来到不远处的小树林，借着枯干挡住了外界的视线，伸手变出三轮车。 山洞内。 夫妇俩唇角干裂，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地抱着孩子靠在石壁上。 妇人习惯地喃喃自语，她的双眼满是血丝，脸上挂着早已干涸的泪痕。 就在这时，一个裹得严实的青年人出现在了洞口。 顾途裹了裹围巾，道：“我可以和你们换。” 这一瞬间，夫妇双眼迸出希翼的光。二人抬了抬唇，像是两块僵硬的石头终于化成了人。 树林外，顾途麻木地扶着夫妇俩，防止这两个人再一次给他跪下。 夫妇激动地捧着他，恭维着他，顾途的头皮渐渐发麻。 旁人越热情，顾途越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冷漠地公事公办。 他带着夫妇来到三轮车前，在二人的注视下揭开了塑料布，车厢上赫然摆放着一个麻袋和一塑料袋的馒头。 馒头有十个，因为天气太冷，它们早已被冻得梆硬。 夫妇俩却看着这馒头吞了吞口水，流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顾途先是从塑料袋里掏出来俩个硬馒头放到车厢上，剩下的八个馒头被顾途连带塑料袋递给了夫妇。 夫妇受宠若惊，丈夫惶恐地打开自己的背包将馒头装进来。 顾途紧接着又打开麻袋，里面是三十斤被冻得同样梆硬的红薯。 顾途给自己倒出来十斤，剩下的二十斤被他连同麻袋送给了夫妇。 妻子连忙摇手：“够了！够了！这也太珍贵了！” 顾途顿了顿，冷漠道：“红薯也不是白给你们的，等会儿该走的程序一个也不能少走，该签的字也一个都不能少签。并且你们得保证，今后这房子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我一个人的。” 夫妇俩赶忙点头：“那是，那是。” 有了顾途的话，他们才放心接受了红薯。 丈夫用随身携带的绳子将麻袋扎了好几圈，并将其牢牢地捆在怀里。 事后，顾途打开车座，取出纸笔，手写了好几份合同，将所有可以钻空子的地方都标注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