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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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慕本人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响应过这些争议,叶眉也反复叮嘱过林宛白,不要在节目里提起相关话题。 但凡事总有变数。 林宛白不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歉意地看了池慕一眼,缄口不言。 池慕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该怎么说呢?关于《致云雀》,那部改变他一生的电影。 他想起天空中盘旋的飞鸟、高耸入云的山脉、静静流淌的河流,以及裴嘉之那张过分年轻的面孔。 原来已经过去六年了。 我们都不年轻了。 “《致云雀》是我最用心的作品,能在状态最好的时候参演这样优秀的电影,是我的荣幸。”池慕语气释然,“它在我心里的地位是无与伦比的,为什么一定要超越呢?” 林宛白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她扔下话筒,扑到摄像机后。 “拍下来没?剪辑一下发出去,立刻。” 在场的其余人都被池慕的发言惊得说不出话,唯有裴嘉之的唇角微微上扬。 林宛白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回到现场继续主持游戏。但由于裴嘉之珠玉在前,后面的两队一上来就输了气势,将胜利拱手相让。 “恭喜裴嘉之和池慕赢得了挑选约会地点的权利。”林宛白掏出了三张卡片,“每张卡片代表一个约会地点,请自由选择。” “你选吧。”裴嘉之把选择的机会让给了池慕,“你想去哪儿?” 池慕迟疑了片刻,抬手抽出了一张卡片。 “我们很久没有一同看过日出了。”他郑重其事地说:“所以,再重温一次吧。” 卡片上明晃晃的三个黑体字——日曜山。 当晚的录制结束后,裴嘉之正要上楼休息,被林宛白单独叫住了。 “能和我聊聊吗?”林宛白小心翼翼地问,“你今晚的表现太精彩了,是怎么做到的?” “看过了就记住了。”裴嘉之言简意赅,“记性比较好。” “可是,照这么说,你看过了池慕的所有作品啊。”林宛白神色复杂,“连镶边的、出场不足两分钟的小角色都能一口说出来。裴嘉之,你到底有多爱他?” 有多爱呢? 爱到记住他演过的每一个角色,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小配角。爱到默默支持他的每一部电影,收集每一张票根,无论质量高低。 “为什么要离婚呢?”林宛白流露出一丝哀伤,“明明你还爱他啊。” “林小姐,你失态了。”裴嘉之递过一张手帕,“你该保持中立才是。” 他用绝对的理性构筑起高墙,抵挡住了外界的一切入侵。 深夜,裴嘉之独自上了三楼的露台,迎着萧瑟的寒风,点了根烟。他不常抽烟,点烟的目的是为了恢复头脑的清醒。 只有始终理智,才能走上正确的道路,理性高于一切。这是裴家的家训,裴嘉之从小背到大。 可不管是谁,都会有不理智的时刻,比如他那以理性著称的父亲,在酒会上对他的母亲一见钟情,执意要娶这位没有家世的女星。 然后——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惊动了裴嘉之,他回过头,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谈云川,你来做什么?” “我听见你上楼的动静了。”谈云川双手插兜,“怎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深更半夜一个人跑露台上抽烟。” “这和你无关。”裴嘉之态度冷淡,“还有,离池慕远点。手表的代言不给他,也轮不到你头上。” 他那不加掩饰的厌恶,直白地展露在谈云川眼前。 “我要早知道你们的关系,就不会提出那种不识趣的条件了。”谈云川冷笑了一声,“自诩公事公办的裴总,到头来不还是袒护了池慕。佑嘉内部有多少人想动这块蛋糕,不止我一个。” “谈云川,谨言慎行。”裴嘉之面无表情,“等有朝一日你到了我的地位,再来置噱我今日的所作所为。提醒一下,我和池慕还没有正式离婚,他依然是我的法定配偶,你再出言无状,小心剩下的代言。” 他掐灭了烟,头也不回地从谈云川身边走过。 裴嘉之身处高位,看多了娱乐圈里为了争一个奢侈品代言头破血流的场面。代言的头衔,往往决定了一个明星的影响力和号召力,裴嘉之深谙此道,特地为池慕开辟了一个全新的手表系列。 这个系列的代言人是不会改变的,也只有池慕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二楼的房间里,池慕半梦半醒,下意识地卷起被子扑向床铺的另一侧,却摸了个空。 “裴嘉之?”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人呢?” “上厕所。”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朦胧的身影出现在床边,替他掖了掖被子。 池慕安心地合上眼,闻到了一点尚未散去的烟味。 凌晨四点半,裴嘉之定的闹钟准时响起,惊扰了池慕的好眠。 他顶着一头乱发,困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住。 “醒一醒。”裴嘉之边漱口,边腾出手摇晃着池慕,“不是你昨天说的去看日出吗?来不及了。” “我后悔了。”没睡醒的池慕昏昏沉沉,整个人往裴嘉之身上一倒,“对不起,我走不动了。” “不要趁机补觉。”裴嘉之无奈地推了推池慕,“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