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陷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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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陷阱(二) 在走进宗渡内心之前,凌佳先跟着他走进了学校。 短短一个周末,浅川的校园网帖子已经多到管理员都控制不住。 在各种宗渡、凌佳、颜雪三人关系猜测帖中,宗珉恩的实名制发帖显得格外突兀。 ——准备当学生会会长了,需要注意点什么有没有人来说一下? 评论区异常精彩,堪称浅川生存指南。 宗珉恩从头划到尾,觉得无趣至极,问身侧写作业的凌佳:“你们在这里活得这么安全?” 坐在前排的女生和凌佳一样是特优生,戴着一副很大的黑框眼镜,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从不主动招惹是非,就是为了在浅川安全地活下来,如今听见宗珉恩这句话,没能控制住,转身惊惧地看了他一眼。 宗珉恩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支蒂巴尔迪价值八百万美元的钢笔,这是他去年生日时爷爷送他的礼物,意在让他好好学习,可惜到他手里,在手中转圈用途多过拿来写字。 “同学,你有什么问题?”他撑着脑袋,笑着问她。 女生从脸红到耳根,结结巴巴地说了声没有,避如蛇蝎地立马转过身。 宗珉恩问凌佳:“我有什么问题这么不招同学待见?” 凌佳没搭理他。 说话间老师已经走进教室,身后跟着杵着拐棍的禹元。 老师走到前排,对班长辛太政说:“帮禹同学把课桌里东西收拾一下拿到八班去。” 班里能被老师驱使的,都是特优生。 辛太政为人正直,是浅川为数不多相信人人平等,高举自由正义大旗的莽夫,在全班人都知道禹元为何要转班的情况下,他困惑地问出了口。 连老师都沉默。 禹元难堪地低下头。 只有宗珉恩笑出了声,附和地问了一句:“是啊,禹元同学,我还想和你做朋友呢,你怎么突然转班?” 凌佳停下手中的笔,看着禹元鹌鹑一样低着脑袋什么话也不敢说的样子,突然用手中的笔碰了一下宗珉恩的手背。 宗珉恩朝她看了过来:“什么事?” 凌佳回答了他最初的问题:“拜你所赐,现在变危险了。” 宗珉恩受伤地捂住心脏,做作道:“副会长,会长的一颗心会因为你几句话而死掉,为了我的健康考虑,言辞方面稍微注意一点,ok?” 凌佳懒得搭理他。 ‘凌佳要当副会长’从一班蔓延到全校,形成一场巨型海啸。 痴心妄想!痴人说梦!跟天方夜谭有什么区别? 这是多数人的想法,然而反对最激烈的并非财阀阶层,而是学校各个年级的特优生团体。 下一节就是体育课,凌佳在更衣室换运动装听到了曾经的舍友给出了原因。 ——“她不过长得好看入了宗渡的眼,她妈妈死了,爸爸就是个赌鬼,连进学生会的门槛都摸不着,凭什么当副会长?” ——“她爸爸不是酒吧的保安吗?” ——“早被开了,拿着她妈妈的赔偿金在外面潇洒呢,真烦和这种人同学,就因为我跟她同班,她爸爸老是来我家餐厅套近乎,我爸妈都烦死他了。” 凌佳将衣服折迭好放进柜子里,关门的声响让里面的对话声终止。 她们从里间出来,看见已经换好运动服的凌佳站在门口,正笑着望向她们。 “看你们聊的开心没好意思打扰,但是有件事需要纠正一下。” “......” 方才讨论热烈的三人沉默以对,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尴尬。 尤其是说凌佳父亲蹭饭的那人,喉咙里像是堵上异物,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关于凌佳,她比其他两人更了解,她们家住得近,初中开始就是同学。 凌佳父亲当初与她父亲称兄道弟,经常来她家吃烧烤喝烧酒,一旦喝醉就开始散财,点了一堆吃不完的东西装大款,她父母都将凌雪父亲当傻子哄,白送钱的买卖谁不爱? 直到有一天,在学校不声不响一心学习的凌佳穿着校服在晚上十点来到了她家烧烤摊,什么话也没说,抄起啤酒瓶就给自己父亲开了瓢。 在场的人全都懵圈,她看着凌佳父亲捂着脑门在反应过来后愤怒地指着凌佳骂了一堆难听的话,甚至拿起椅子要揍她。 凌佳却并不畏惧,她动作敏捷地就又拿起一瓶空啤酒瓶在桌上砸碎,用尖锐的部分指着自己的父亲,只说了四个字:“跟我回家。” 自那之后,她总会注意凌家的动静。 有时候下楼,到一楼时又往下走几个台阶,听见地下室传来争吵和砸东西的声响。 别的住户担心凌佳被她父亲虐待,她却觉得比起凌佳,更需要担心的似乎是她父亲。 凌佳是一条毒蛇。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咬人一口。 她的预感并没有错。 凌佳率先就拿她开刀了。 “美娜啊,什么时候篷车开的烧烤摊也能叫餐厅了?” 姜美娜表情难看,却碍于宗渡不敢反驳。 只能看着凌佳离开。 这一节体育课A班和一班同时上。 上课三分钟,老师点完名,易川才大摇大摆从校门口走进来。 宗珉恩拎着球拍坐在观众席看女团跳舞,耳机只戴了一边,视线落在篮球场上的宗渡和易川身上。 两个人罕见同场竞技。 周遭围了好几圈人。 颜雪却没有在人群中央,而是落座在他身侧,直接拿走他耳朵里塞着的耳机,对他说:“你挑了一个错误的同谋。” 她看着的,是正在跑步的凌佳。 凌佳和人群隔得很开,仿佛身上有瘟疫。 但凡靠近她的人立马提速与她拉开距离。 记录时间的老师不耐烦地催促她:“怎么跑这么慢?快一点再快一点!” 穿着深灰色运动装的凌佳脸色潮红,她并不擅长运动,才一圈过去就开始大喘气,扎好的马尾也随之散乱,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看上去颇为狼狈。 颜雪嗤笑着收回视线,问宗珉恩:“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挑中她。” 宗珉恩‘啊’了一声,说:“因为她比你漂亮。” 颜雪欲言又止,看他的眼神让宗珉恩有些好笑:“我哥都能挑中她,我为什么不能?小雪,你关注的对象是不是有点问题?这么重视我不如去跟我爷爷说换个联姻对象?” “如果你能成为宗家继承人的话。”颜雪看着他笑得温柔:“那我会第一时间落实你的提议。” 体育老师第三次摁掉计时器,对气喘吁吁的凌佳说:“超时了,再加一圈。” 凌佳扭伤的脚踝还在疼,几圈下来感觉痛感更为剧烈。 但她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加了一圈又一圈。 已经结束跑圈的人看了眼她的身影。 轻声嘲讽:“还以为多牛,结果人就在对面,都找不来撑腰。” 三分球。 A班和一班的比分又一次拉开。 与宗渡关系尚可的队友韩昌序擦了把汗,纳闷地问宗渡:“最近练过?怎么命中率比之前更高了?” 拜凌佳所赐,从前不敢接近宗渡的女生都开始跃跃欲试,以为自己也能成为例外,各个手里都拿着水,朝宗渡送去。 宗渡一个都没接,扯了扯手上的腕带,“对手太菜。” 一班大汗淋漓的众人下意识看向易川。 易川注意力却不在球场上,他看着凌佳摇摇晃晃几乎摔倒的身影,颇为有趣地转头,发现宗渡也在看凌佳。 体育老师手心出汗,他抬头往观众席上看。 颜雪托腮,笑着冲他眨眼。 “再、再一圈。” 凌佳没说话,沉默地往前跑。 浅川运动场所占地面积很大。 操场和篮球场中间间隔的是几盏路灯和一段铺着鹅卵石的小道。 Crake所说的了解宗渡以及他想被看见,在凌佳听来都很可笑。 极为有趣的废话,谁不知道被一个人爱的前提是看见他身上别人所看不见的特质。 但反过来理解就好了,让宗渡看见她,看见她的脆弱,看见她的无能为力,看见她所有特意展现在他面前让他心软的样子。 太可怜的身影。 整个操场只剩下她一个人。 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逐渐变慢的步伐,还有湿润的眼眸。 球场中场休息的男生不时朝宗渡看去。 周遭围着的人轻声议论着凌佳手段太低劣。 “专门跑给宗渡看的,让他心疼吧?” “实在愚蠢呢,又不是上演什么烂俗偶像剧?” 唯一一个叹气的人就是韩昌序。 他和宗渡小学就认识,太了解他此刻的眼神。 他看向她只会有一个含义。 那就是他想要咬钩。 韩昌序倍感同情地看了眼观众席上扬扬得意的颜雪。 多愚蠢呢,这么久了都不清楚,宗渡最爱会作戏的人。 那三个各有千秋的宠物中,Raven之所以能拔头筹,不就是这条蛇格外会演吗? 果然。 在凌佳经过篮球场,速度已经慢到和走路没区别时。 宗渡心甘情愿地咬钩了。 他从座椅上起身,越过叽叽喳喳的人群,走过鹅卵石的小道,挡在了凌佳面前。 “怎么那么可怜啊?” 他嗓音带笑,身上红色球服像火焰一般占据了凌佳的视野。 她眼里是水光,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地看着他。 宗渡好心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痕。 凌佳张张口,又低眸合上了嘴。 宗渡俯身,双手撑在膝盖上,对上她那双委屈的眼。 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安抚一般,如此温柔地对她说:“我得帮帮你,是么?” 不等她点头。 他已经将她抱了起来。 凌佳熟练地将脸埋在他胸口,路过主席台时,她扯了扯宗渡的衣服。 “等、等一下。” 宗渡停下脚步。 凌佳从他怀里仰头,对主席台上坐着的颜雪说:“小雪,可以麻烦你帮我跟体育老师请个假吗?实在是抱歉啊,没能跑完,麻烦你帮我说明一下情况吧。” 她在她未婚夫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 恳切地提出要求后,又咬住下唇,似是对她畏惧,提起了所有的勇气,轻声问:“你这么善良不会拒绝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