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可这样就算了,文芳还故意要欺负苏红。 比如刚好遇上在拿菜的时候,故意推搡一下苏红。 或者趁苏红走路不注意,把脚不经意地伸出去。 幸好苏红很谨慎,所以没出过岔子。 她想认真地跟文芳谈一谈。 然而文芳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文芳对苏红的态度,永远是不用正眼,鼻孔朝天。 经理注意到这些情况,把苏红单独叫到后厨谈话。 “苏红,你最近和文芳怎么了?我看你们闹得有些不愉快?店里的同事,还是要以和为贵。” 因为文芳这几天心情不好,经理也不想招惹她。 所以只把苏红叫过来问问情况。 苏红实在不好说。 她难道把文芳想要昧下那些钱却不成,反过来怪她的事告诉经理吗? 那样的话,文芳只怕会更加恨死她。 而且,文芳刚得的拾金不昧表彰,如果说出来,那简直就是啪啪打着文芳的耳光。 苏红本着老好人的原则,不想进一步得罪文芳。 她的沉默,让经理叹了一口气。 “行吧,你不想说,那就算了,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希望你可以顺利解决你们之间的矛盾,不要让我失望。” “嗯。” 苏红答应下来,其实心里也没底。 人死不能复生。 她跟文芳之间的矛盾,就是一个死疙瘩。 这天下午。 洗衣机厂的厂长曾兴德又来吃饭了。 为了表达对丰成居的感谢,他最近几乎每天都来,支持丰成居的生意。 一般都会叫苏红或者文芳给他点菜。 文芳只要不忙,就会抢着去点菜。 毕竟曾兴德是厂长,出手又大方。 苏红以为自己不争不抢就行了。 谁知她只是给旁边的桌上个菜,文芳端着一盆汤,故意朝她撞过来。 刚出锅的汤,就这么朝苏红泼过来。 尽管她反应快,躲闪及时,手背上还是被浇到了。 苏红疼得“嘶”了一声,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稳稳当当把另一桌客人的菜放下,这才捂着手背。 不然的话,她端着的那几盘菜全撒了,场面会更加狼藉且不好收拾。 文芳端着的汤倒也没有全都洒出来。 她假惺惺地看着苏红。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苏红的手背上全红了,烫得她紧紧皱起眉头。 她还没说话,旁边桌子坐着的曾兴德忽然冷哼一声。 “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这小姑娘就是故意的!” 文芳脸上假惺惺的笑容僵住,她回头看向曾兴德。 曾兴德板着冰冷的表情,毫不客气地戳穿道: “我观察你们好几天了。” “你这个叫文芳的小姑娘,尽欺负她。” 不少顾客都投来看热闹的目光。 文芳脸色渐白,有点站不住,讪笑两声。 “曾厂长,您一定是看错了,我可从没欺负过她。” 曾兴德只回了一声冷哼。 这时,经理匆匆赶来,看了看苏红泛红的手背,还有文芳那复杂的表情,他一阵头大。 “这是怎么了?” 曾兴德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文芳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声音僵硬地再次强调。 “曾厂长,您一定是看错了。” 经理也只能打圆场。 “是啊,我们店里大伙儿的关系都好,肯定是她俩互相逗着玩儿,让曾厂长您误会了。” 曾兴德觑他一眼。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观察她们好几天?” 经理愣了愣,反应过来。 “是啊曾厂长,您观察她们做什么?” 曾兴德表情冰冷。 “因为你们店还给我的包里,其实少了三百块钱!” 他掷地有声,说得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百块对大家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再想起前不久那“拾金不昧”的表彰,简直就像扇在脸上的耳光。 曾兴德冷笑。 “当时我没有拆穿,因为我觉得奇怪,既然要拿,为什么不把钱全拿了?现在看来,是你们俩同时捡到了那个包,有人想把里面的钱据为己有,有人却要上交。” “意见不统一,才闹了矛盾,是吧?” 曾兴德不愧是当厂长的,火眼金睛,一下子就把现实全说了出来。 他指着文芳。 “你肯定是想昧下那些钱,可这位苏红同志不愿意,坚持要上交,你就因此恨上了她,现在才处处打击报复她。” “这几天我不止在这里吃饭,还把你们的所作所为都看在了眼里。” 他的话比扇在脸上的耳光还要让文芳觉得疼。 她虽然怪苏红不该执意上交这钱,但之后对于拾金不昧的那些表彰荣誉和奖励,文芳是一点好处都没少,甚至比苏红还享受得多。 可现在,曾兴德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戳穿了她…… 文芳脸上火辣辣的,垂下眼睛。 她这心虚的样子,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大家都知道,文芳前段时间因为母亲病重,所以特别缺钱。 难怪…… 经理此时也明白了来龙去脉。 他脸色微沉,跟曾兴德还有大伙儿保证。 “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给出一个交待。” 说完,他就把文芳叫到外面单独谈话去了。 拾金不昧其实是不情不愿的,甚至是假的。 不仅从包里拿了钱,还要打击报复另一个非要上交的同事,这简直太影响丰成居的声誉了! 文芳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跟在经理身后垂头走出去。 苏红不知怎么,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手背都没那么疼了。 “苏红同志,你的伤需不需要马上处理一下?” 曾兴德的关心,让苏红回过神来。 “谢谢你,曾厂长。” 她礼貌地道完谢,到后厨找人要了点烫伤药。 后厨经常有厨子被烫伤,所以这些药都是常备的。 涂好药之后,苏红越来越觉得手背火辣辣的疼。 她忍耐力好,眉头都没皱一下,打算继续出去上班。 谁知,曾兴德还在外面等她。 他一脸欣赏地看着苏红。 “苏红同志,我觉得你人很不错,善良、勤劳、踏实,更重要的是,你懂得谦让和忍耐。” “曾厂长,您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苏红笑了笑。